網站頁籤

2017年12月28日 星期四

No235-噶瑪蘭子孫的憂慮

噶瑪蘭子孫的憂慮

陳永松(宜蘭大學農推教授/生動系助理教授/守護宜蘭工作坊成員)

池上冠軍米團隊
幾天前公出到花蓮富里,訪談完近黃昏遂臨時起意跑到相近的台東池上,約了"多力米"糧商達人梁正賢先生,聽他談農業、談池上米的故事。言談中令人深省的一個金句"冠軍米團隊比冠軍米英雄更重要",確實驗證到之前的一些冠軍米於今安在?

但自2004年起接連拿下首屆及接連多次全國米比賽冠軍的池上米已名揚遠播,2015年宣佈不再參賽,因為打團體戰的池上米已名聲響亮,搭配「池上米」產地標章,嚴抓仿冒更讓當地糧價居全台之冠,而不須再和別人競爭。池上米農之間共存共榮較個別競爭更有高度,也更有人生的安然自在。

圖片中央紅衣者為"多力米"糧商達人--梁正賢先生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那晚我們似問了2個多餘問題:為何池上幾乎看不到突兀的電線桿? 又是否電線已地下化以維景觀?

梁兄笑回:沒有農舍為何需要電線(桿)?真是一語中的!

猶如沒有農業何需興建農舍? 不過當初宜蘭(有太多城鄉)沒有單一個池上鄉這麼好的機會,如交通不便(是的!這是慢活條件)及社區共識,以及地方能人願領頭向前行而保有這麼好的文化景觀區。

宜蘭冬山鄉三奇村
圖片來源:A-Sam 阿憲空中影像工作室

此外,筆者也在相關課程提出問題讓學生思考,為什麼農舍議題也與海洋生態息息相關?試想農舍所有的污水、糞尿水都排到那裏了? 雖說海納百川,但也吞容了陸源的諸多毒廢物,之後部分到了魚蝦身上,經由海鮮又回到人身上,這是新版的「循環經濟」。

宜蘭人要的是什麼?
宜蘭水田是祖先向更早的噶瑪蘭祖先承繼而來(這原漢之間的族群轉型正義無暇討論留待後述),已是現今不同世代宜蘭人的共同生活記憶,也是宜蘭最具代表性、最珍貴的人文地景,試想沒有了這些阡陌縱橫的水田,宜蘭還會是那麼多人的夢土嗎?

我們可以理解老農辛苦一生,到最後若不得不賣出農田老本時,定是有些環節出了問題。簡言之從農者無以維生,根源在於台灣農田普遍小面積耕作(台灣農戶平均約僅有1公頃農地);梁兄估算按照池上稻農的耕作方式,每戶農民平均須有2.5公頃農地才得有約50萬台幣的家庭年收入,如此差可小康生活。

而老農清楚用僅有的一公頃種水稻,若無其他收入是無法養家活口,既然家中無人承繼,那趁農地炒作高價時賣出是理所當然;而新農想法是藉著半農或多元收入即可生活,但農地炒作高價不僅無力承購,更糟的是去興建農舍後的家庭廢水,汙染破壞了好山好水的生產環境,斷了青農想在宜蘭安身立命的前景。

因此,近來吵得不可開交的宜蘭農舍議題,是需要更多的同理心去理解不同團體以及不同世代間的想法,試著拉住開往極端兩極的列車對抗。

到底宜蘭人要的是什麼?
除了用農地換來現鈔外,還有什麼是我們可用心維護且齊力發展的產業?這些也正是我們這些新舊宜蘭人在上週六(12/23_這場混亂說明會後,該靜思細想的;因為要對抗政治人物的粗糙政策就是要有足夠大的公民發聲以使忌憚之。

在夜深人靜自我獨處時,我們真的要問自己:做為一個噶瑪蘭子孫(新或舊宜蘭人),我們要的,到底是什麼?



用LINE傳送